【喻黄】黄少天的奇妙能力



1

第一发现自己能和在旁人看起来没有毫无生命力的物体进行精神交流的时候,黄少天四岁。


那个时候的他,还在上幼儿园,可超强的语言天赋早就让幼儿园教的那些小儿科皮毛无法满足他。


他的认知和他眼中的世界远比同龄的小朋友更广阔,更不一样。


即便意识到自己的超前和绝大多数小朋友都不同,但黄少天还是可以和仍在热衷于过家家和捏橡皮泥的他们打成一片。


不合群,孤僻之类的字眼和他绝缘,他总是能轻易成为人群中最亮眼的星。当然,这颗亮眼的星如同浩渺银河系里的千万星群一样,相隔的数值大小不一的光年里,也常常会让他莫名生出无法言喻的孤独。


契机出现在那年夏天。


那时候黄少天家刚买了第一辆车,一辆银灰白的奇瑞牌小轿车。


黄少天不懂汽车的车型品牌油耗配置,他蹲在车子前,将小手搭在车子的大灯上,感受着那被阳光晒的稍稍有点烫手的外壳玻璃。


在黄少天的认知里,他觉得车前的大灯就是每辆车子的眼睛,而他们家这位的眼睛,黄少天深吸了一口气,由衷的感叹,“嗳,你的眼睛长得还真是很温柔诶。”


空气静默了几秒后,有个带着明显羞涩的声音从车子里传来:“谢......谢谢。”


这突如其来的回应,叫黄少天吓得一屁股就坐在了泥巴地上。


“你......你是谁?!”反应过来这样轻易就被吓到显得很怂包很丢面后,黄少天立马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围着汽车打转转:“是你吗郑轩?!快快出来认罪本剑圣可以大发慈悲饶你不死!”


没有回应。


黄少天不死心的又趴到地上,将脑袋探到车底下一翻扫视:“是你吧孙翔?!是你吧是你吧是你吧?!这样吓我也是没用的,反正小霸王我是不会借的,你手劲太大了上回按坏我一个键你知道......”


“我是你家车......”这回从车子里传出来的声音,略带几分无奈。


“?咩?”


2

黄少天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来挣扎自己并不是神经病只是碰巧成为了被上帝选中的那个孩子,因此才拥有了这种奇妙的能力。


又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来接触和接纳这个后来被他唤作‘小奇’的家伙。


然后又一个礼拜过去了,在和小奇彻底混熟后,小奇告诉了黄少天同物体们交流的规律:因为黄少天能力觉醒后(怎么感觉很中二?)第一个被他发现并且接纳的物体是小奇,那么黄少天下一个想交流的对象就必须由小奇作为牵线的媒介,来建立他们之间的联系。


简单来说就是,黄少天若是想和什么东西进行交流,只要把那个东西和小奇放在一起,时间不定,短则三五分钟,长则一两天个把月,时间长短由物体的个性而定,时间到了之后黄少天就可以和它探讨人生理想,股市黄金,家长里短,鸡毛蒜皮之类之类了。


再然后就像接力似的,黄少天可以把下一个自己想交流的物体和这个物体放在一起一段时间,建立联系。


也就是说,其实从第二个物体开始,黄少天就可以不必通过小奇来建立联系了。


虽然如此,但在情况允许的条件下,黄少天还是更乐意让小奇来建立联系。


为什么呢?


黄少天哈哈一声,露出一颗亮晶晶的小虎牙;“小奇你天天在外面跑,肯定见过很多市面!是个见多识广的车!和窝在家里懒得要命连晒个太阳都要别人抱着出门的宅物一点都不一样!”


黄少天话刚说完,小奇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耷拉在晾衣杆子上的被子就先嚷嚷开了:“哎卧槽!话可不能这么说啊黄少天!你偶尔也该记着点我的好吧?!是谁在寒冷的冬夜里一边忍受着你的臭屁一边给你像妈妈一样的春天般的温暖的啊?!”


“要你抱着出门晒个太阳也不过分吧?总归不还是为你的健康着想吗!”


“再说了你以为我乐意让你抱啊!我这不是没长腿吗!我要长腿了我别说自己晒自己了我还不乐意在你家待了我!有被子盖的时候就不能想想自己没被子盖的时候光着屁股冷成狗的惨样吗?”


黄少天罕见的闭了嘴,他不想和他的被子争。


他的被子各种意义上都很是物随其主,话比黄少天还多。


也是受他的被子的启发,黄少天自幼就非常能理解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存在碎嘴八卦又长舌的中年老妇女这种生物,“闲人屁事多。”黄少天这么总结,当然,他扪心保证,他这话绝对没有骂他的被子的意思,括弧,换被套和晒被子的时候除外。


“说得好像这世界上就你一床被子似的。”黄少天蹲在小奇的大眼睛前低声碎念,声音小得只有他和小奇能听到,但小奇却难得的沉默着,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应。


3

托小奇和这个奇妙能力的福,黄少天本来就一帆风顺波澜不惊的日子过得愈发如鱼得水,如虎添翼起来。


在同院子的郑轩和孙翔都还在可怜巴巴的省早餐钱攒零用钱买小商店新出的奥迪双钻系列赛车的时候,黄少天可以一口气买下‘异度空间’和‘方天画戟’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其土豪之阔气的手笔,常让一众小屁孩跪服于其目前还是小短腿的大长腿之下,两眼小星星,一口一个‘黄少’一个‘老大’的叫。


秘诀无他,只因黄少天和他家傲娇洁癖的红木玻璃茶几搞好了关系,每天都给人家尽心尽力的擦两次躯体擦到锃光瓦亮为止。于是,黄少天便知道了他爸把私房钱藏在了茶几桌子底下,卷成一束一束的像香烟一样,用透明胶粘在桌子的背面,随用随抠。


所以那段时间黄少天他爸看他的眼神特别不对劲,可他爸也算半个老实人,几次挠挠脑袋后,还是开不了口。


4

黄少天第二个奇妙的能力的觉醒,出现在他七岁那年,那是一个与第一个能力相对应的能力。


这个能力觉醒的前几天,黄少天注意到了,他的老伙计小奇,心情非常不好。


和它说什么,或者要它说什么,它都不闻不理,好像,真的就是一辆很普通的车子一样。


“是不是发动机故障了?”黄少天伸手摸摸小奇的前盖:“还是我爸又舍不得给你加95号汽油了?!要我说那老头也真是的,95号和93号也就差几块钱嘛小奇你吃得又不多啊下回你天哥我请你吃98的吼!”


小奇还是没有说话。


“电瓶没电了?”


“还是你想洗澡了?可是看着也不脏啊挺干净的。”


小奇沉默的态度让黄少天近乎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那种让他过了三年无比滋润日子的奇妙能力。


他有点慌。


可是回到屋子里后又发现一切如常,茶几还是一如既往,看着他进门就嚷嚷着要他帮忙擦一下灰。


所以,有变化的只是小奇吗?


在要被转卖的前一天晚上,黄少天蹲在小奇面前一面吃着雪糕一面用小棍子在地上百无聊赖的画着圈圈的时候,小奇开口了。


“天天,你今晚能不能偷下你爸的车钥匙,在我的车厢里睡上一晚上?”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叫黄少天吓得一屁股就坐在了泥巴地上,一如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而这个夜晚,也平静普通,一如往常。


第二天一早,黄少天关上天窗,抱着小被子花露水爬出车子的时候,他已经不能和小奇再像平时那样沟通。


但出现这样的情况,却是他自己选择的结果。


他终于明白了小奇沉默的前因后果,却对去改变些什么,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盯着那块‘粤AU1352’的蓝色牌照,黄少天终于忍不住眼睛一酸,抱着那坨被子,站在凌晨六点泛着些白光的家属大院的天空下,嗷的一声大哭起来。


与第一个奇妙能力相对应的,黄少天的第二个奇妙能力,便是可以随心中断和物体们的交流,让它们恢复成原来那个,在世人眼里毫无生命力,更不能说得上有思维和性格的普通模样。


5

选择关闭了这种奇妙能力后,黄少天扪心自问,他的生活的确少了很多乐趣。


但随着自己的逐渐成长,接触到的新鲜事物和朋友也在逐渐增多,相应的,自己小时候时常挂念的,那种不被理解,只能和物体朋友们分享的那种孤独,也就慢慢淡出了他的脑海,他的生活。


唯一不变的是,他对东西异常的爱惜。


曾有人一不小心将他的水杯碰倒过,一个很普通的塑料太空杯,装着500ML水,磕在教室里粗粝的水泥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虽然没有破,却不可避免的被挂了彩,黄少天当即就气的想打人,却硬是被身边的同桌拉住了。


“凡人们大概是无法理解的吧。”


黄少天郁闷的抚摸着太空杯上的擦花,事发不过五分钟,他已经听到有人在暗搓搓的议论——


“那水杯是黄少他初恋送的吧,不然能那么生气?”


“真的?那他女朋友的品味还蛮直男的诶。”


“不过那杯子质量也是真的好,看着起码用了两年了吧?”


“人的感情要是也像杯子的质量那么好就好喽。”


“这么说黄少还挺恋旧的哦?”


啊~!


黄少天望天长叹。


他有一句妈卖批好想讲。


......


6

黄少天想再一次开启这种奇妙能力的时候,他已经16岁了。


光阴似箭,如月如梭,梭着梭着,人他妈就弯了。


14岁那年黄少天高一,对他们班班长喻文州,一见则弯,呸啊不是,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之后黄少天选择小心翼翼的收起了自己的心思,一边摸索着靠近喻文州,同喻文州建立友好往来的外交关系,一边不断的自我疏导确认,疏导着自己一见钟情的对象居然是男性这种让他难以想象近乎结郁的事,一边确认着自己的心意,他到底是真的喜欢喻文州,还是纯粹是在荷尔蒙的引诱下,冲动的想与众不同。


15岁那年的黄少天,却已经不需要也并不在意自己14岁那年想要确认的结果了。


他只知道,自己已经在名为‘喻文州’的泥沼里越陷越深,深到,每天上学他都不愿意再骑自己那辆又贵又拉风的死飞,而是天天在前一晚给喻文州发短信求带,然后第二天一早在马路边跳上喻文州那辆规矩的山地车,然后不规矩的掐着喻文州的腰,没脸没皮的调笑他,“美人你这腰生得真好,当然美人你的脸生得更好。”


可即便如此,黄少天还是没有把握对喻文州开口表白自己的心思。


毕竟,他和喻文州两个人的人缘都特别好,好到他们身边能和他们这样开玩笑嬉闹的男生一大票一大票,所以,黄少天看不太出来,喻文州对他的这种好,和喻文州对别人的好有什么不同,因为,迷惑性太强。


虽然自己是真心实意铁了肾要为喻文州而弯!弯成一圈,呃......蚊香。


7

所以16岁那年,黄少天决定要做些什么。


再次开启那种奇妙能力的时候,黄少天身边的物什已经换了一波。


剩下的那些质量超级好的老朋友们,再次看到他时也已经不能像自己年轻时那样活蹦乱跳扯着嗓子高兴的乱叫以表达与黄少天重逢后的喜悦了,只是哑着嗓子沧桑的说‘还能记着我们就好,还能想着和我们说说话就好。’


黄少天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再次开启奇妙能力的机缘反而有点难以说出口。


拎着抹布走向客厅的时候,茶几还是那副老样子,所有物件中就它不见老,愈老愈弥新,听他爸讲,红木的年份越久,增值的幅度也就越大,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你还是老样子呀。”


“呵。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爸早就不往我这藏私房钱了。”


“哈哈哈,这个我当然知道啊。他还不至于那么傻。”


“那你为何这么多年来,还总是帮我清理灰尘?”


“买卖不成仁义在呗!”


“讲真?我看不像。”


“嘿嘿,我爸说你能升值。”


“他搞错了。如果他想升值的话,应该找我的亲戚,黄花梨木制的家具,而不是我。”


“也想过,可你亲戚太贵了买不起啊。”


“......”


好长一段沉默后,黄少天再次开口。


“怎么不说话了?再聊聊呗?”


“你爸当年拿透明胶往我背后粘私房钱的时候,留下了好多粘不拉叽的东西,你帮我清理下。那东西粘的牢,你丫轻点。”


“成啊。”


“作为回报,你爸在你家电视旁的那两个立地花瓶底下用透明胶各粘了五百块钱,一共一千,你拿着去给你女朋友买礼物。”


“哎?你怎么知道?......”


“呵,我怎么知道?看你每天上下学都乐得和傻逼似的我能不知道?”


“嘿嘿。”黄少天摸摸鼻子:“他不是我女朋友啦。”


“不是女朋友,那就是男朋友。”


“呃............”


8

可是,在一切准备妥当后,让黄少天始料未及的事情,出现了——他的奇妙能力,居然对喻文州无效!


是的,他用茶几大哥赞助的一千块中的一部分,给喻文州买了一个测评风评超级好的鼠标当17岁生日礼物,把礼物送出去的时候跟嫁女儿似的千叮咛万嘱咐,到人家家以后一定要好好向当地土著们打听情报晓得伐?


鼠标在盒子里,隔着一层漂亮的包装纸,自己把自己点的‘嘀嘀嘀’作响,“放心吧天哥!”


可是,在过了两个周后,当黄少天厚着脸皮从喻文州那把鼠标借回来的时候,鼠标却一脸懵逼:“我怎么又回来了?我就记得我看到了一张好帅的脸,然后被一双好看的手握了一下,接着睡了好长的一个觉,一醒来我怎么就在这了?”


黄少天扑街。


难道是鼠标不行?


鼠标不行就换键盘吧!于是黄少天割肉放血!


“老喻啊,今天是三八妇女节,感谢你老妈让我们相遇,不过送你老妈礼物的话太奇怪了而且我老妈也会吃醋,所以你天哥我就勉强送你个键盘吧,买一送一的,打游戏特溜,据说还自带手速加成的buff,你说酷不酷?!”


“谢谢少天。”


光键盘还不够,为了以防万一黄少天多做了一手准备,于是,Lamy钢笔来一枝。


“老喻啊,今天植树节,你就像一颗顶天立地的大树,勤勤恳恳的为我们这些小花朵遮风挡雨,故,你天哥我代表一班全体同学赠你钢笔一枝,有机会还请多照顾照顾后面扫尾的同学们,毕竟他们考出垫底的成绩来衬托优等生也是很辛苦的吼。”


“谢谢少天。”


然后,它们又被黄少天以不同的理由借了回来,然后又不出意料的,一无所获。


这次遇到的对手都很凶残啊。


黄少天暗想。


是的,别看喻文州那么好说话,可据黄少天借回来的小家伙们反应,喻文州家里的物件们都很高冷,不愿同不认识的家伙说话,很排外。排外就算了,就连它们自己都是不怎么讲话的,闷得很,偶尔一开口还都是些‘诶,我这里有点痒,你给我挠挠’‘是这里吗?’‘嗯,是这里’这样鸡毛蒜皮无关紧要的话。


再就是,喻文州本人的表现也没什么特别令人在意的地方,用黄少天派出去的间谍们的话来讲就是“端的可好了!”


已经借过一次的东西总不能再借第二次了吧,虽然喻文州不会在意,可他自己会觉得很麻烦啊,毕竟在拿到东西的那一瞬间小家伙们就会开口和他嘀咕“别问了,什么都没打听到。”,而自己,把东西拿回去又没什么用,可是还给喻文州吧,又很奇怪。


黄少天望天。


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奇妙能力还蛮鸡肋的,括弧,遇到不好说话的家伙们,以及括弧,遇到喻文州。


想想还是算了,这种事总归还是要有点耐心,不能操之过急。


于是,黄少天偷偷摸摸的找各种理由给喻文州送礼物这事,在他费心折腾了一阵后,便也平静了下来。


两人之间的关系倒也没有因此而变得奇怪。


就是那段时间黄少天因为频繁送礼自己把自己榨空了,所以基本上处于让喻文州半包养的状态,接送上下学就算了,还要管他一顿午饭和放学路上的一瓶饮料,现调的那种。


9

八月十号那天,是黄少天的生日。


这个17岁生日,正好卡在星期四这么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上,所以他们也不好庆祝,几个玩得好的家伙们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便决定,周六给黄少天补过生日撒开了浪,周四的话,叶修摆摆手:“好好陪你老妈老爸吃顿饭吧,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向你老妈表达你对她生你养你的感恩之情戴德之心。”


“靠靠靠靠靠,一年365天能有360天在逃学路上狂奔的家伙还能想到这个?!”黄少天白眼一翻。


“哥不爱学习不爱学校,这并不能代表哥不爱老妈不是孝子啊。”


“......呸。”


10

所以那天的晚自习,理所应当的被黄少天翘掉了。


过生日的时候,总是有些特别的权利,这点,非常的政治正确。


11

接到喻文州电话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十点半。


黄少天穿着家居服蹬蹬蹬从楼上跑下来的时候,喻文州正坐在他家大院里的凉亭下,摸着一本单词书在看。


那辆熟悉的山地车停在凉亭外,黄少天注意到,喻文州也穿着便服,还......还挺帅。


“来很久了吗?”黄少天赶紧凑过去,在喻文州身边坐下,顺便放下手上的蛋糕:“哎,我爸买的这个蛋糕也忒奇葩了,芝士全融在蛋糕中心那一块了。我挖了好久才把它全挖出来,结果好好一个蛋糕给我毁的像狗啃的一样。我妈愣是看在今天我生日的份上才忍了想打我的冲动哈哈哈哈。这一块我都舍不得吃,看你这么大老远来就让给你吧。生日礼物呢?没有的话蛋糕我可是要收回的。”


喻文州与黄少天对视的眼眸里盛满了笑意,像一弯温柔的水波,又像充满一块充满魔力的磁场,看得黄少天心脏无故就跳快了几拍。


“生日快乐。”


“哈,在学校就说过了啊。”黄少天摸摸鼻子,将视线挪到喻文州手里的书上:“干嘛?你来就是想让我听你说句这个,然后再顺便看你争分夺秒的刻苦学习?!”


“当然不是。”喻文州摇摇头,放下书,伸展了一下筋骨,将两条手臂撑在身旁的长凳上,用一个放松的姿势坐着,偏过头看着黄少天道:“有些话,我想着,总是亲口对你说比较好。”


“啊?什么话啊。”黄少天的心跳又快了几拍。


“少天,其实,有奇妙能力的不只你一个人。”喻文州淡淡的说道,耳尖却不可避免的染上了红,在凉亭昏暗的白炽灯下,亦如他的声音一样,有点淡淡的显眼。


“啊?你......这......”黄少天微张着嘴巴,眼睛瞪得老大,脑袋里瞬间一片乱麻。


喻文州却没有给他说完这句话的机会,一只手温柔的揽过他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腰,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或许只有几秒,或许又很漫长。


黄少天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像被放在慢镜头中,节奏被拉得悠长。


自己因为吃惊而没来得及闭上双眼,视野里已被喻文州已经阖上的温柔的眼睫,还有他干净白皙的眼皮上轻微的跳动占据。


黄少天发现,自己挪不开视线,更闭不上眼睛,他满眼和满脑子,都是喻文州同他认真接吻的模样,像中了毒一样。


顾忌到毕竟不是在什么幽暗的隅角,这个吻如蜻蜓点水,浅尝辄止,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喻文州便放开了黄少天。


回过神来之后,黄少天才发现,喻文州也脸红的厉害。


“所......所以?”黄少天结结巴巴的,想说些什么,却一点逻辑条理都没有了起来。


“所以......”喻文州的脸依旧红的厉害,但他还是努力的对上了黄少天的视线,沉吟了好半天才用那种强装着非常淡定的声音勉强挤出一句。


“所以,我也喜欢你这件事,当然还是由我自己让你知道比较好。”


说完还不等黄少天回应,喻文州又很快低下了头,捏着叉子去拨弄面前石桌上的那碟蛋糕:“少天......我们快吃蛋糕吧。”


“不然该凉了......”


“.......”


—— FIN .


—— 所以喻总麻烦你告诉我,哪家店的生日蛋糕是热的?

—— 果然啊恋爱使人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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